《读者》也许简单轻快,编辑《读者》的人应该不是。简单和美好,能团结大多数人,不把大多数人丢开,这应该是《读者》想做的事。我看《读者》三十多年,感觉它一直没有想极力吸引谁的意思,只是不紧不慢精心从人类经过的时间和空间里,打捞触动人心的事情,豁然开悟的瞬间,温暖慈爱的场景,清新美好的画面,几十年如一日送到我们面前。
午睡前的十八分钟,看了《读者》上的五篇文章,然后入睡。整本杂志都是不着急看的内容,可以慢慢来,日子尽有。文字都轻快,记得也就记得了,没有负担,忘掉也就忘掉了,没有损失。
一些人说到《读者》,两种态度,一种是喜欢得很,一种是认为不深刻缺分量。我骑在墙上。在家里看杂志,在外面避免和人说起。遇到对负面评价必须有所反应的时候,不附和不反对,免去深入探讨的烦恼。
不看当然也没有什么要紧吧,我也有好些年不看了。最近两年征订了,是考虑让两个儿子看。他们今年十五岁,看看《读者》也许会开阔一点写作文的思路,另外也能感受到文字本身的温润,以及从文字中漫出来的宁静和善良。
用慈悲的眼睛看世间的事情,欣赏周围简单快乐的人——像《读者》一直秉持的态度——是人世间的美好之一吧。这些情感和认知,在我看来,就像元代瓷器上的青花。青花不是瓷器的必要元素,没有它,坛坛罐罐仍然可以盛汤装饭。但是有了青花,单纯的瓷器增添了“美好”。
《读者》也许简单轻快,编辑《读者》的人应该不是。简单和美好,能团结大多数人,不把大多数人丢开,这应该是《读者》想做的事。我看《读者》三十多年,感觉它一直没有想极力吸引谁的意思,只是不紧不慢精心从人类经过的时间和空间里,打捞触动人心的事情,豁然开悟的瞬间,温暖慈爱的场景,清新美好的画面,几十年如一日送到我们面前。
其实,对《读者》抱有敬意的人很多。有一年参加一个行业培训,一起学习的人里有《读者》的三位编辑。几位授课老师都在课堂上特别向他们表达了敬意。参加学习的一位《读者》编辑告诉我,她每天要看六百篇稿子,可能一篇都选不出来。六百篇,这是一个令人眩晕的数字,我们看到的《读者》上的每一篇好文字,都是她和她的同事们这样沙里淘金般选出来的。
十八分钟里的文章容易被忘掉,所以多年以后再看仍然没有过时感,我看《读者》选文章可能也是这样考虑的,文章的有效期越长越好。我在一家小小的牙科诊所里看到他们的茶几上专门准备了几本《读者》,供候诊的患者翻阅。我注意到那都是十年前的杂志,翻阅他们的人依然沉浸其中。在《读者》这里,时间好像不曾流过。《读者》的文字,多数也值得保存很多年。